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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什麽名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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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車票!”

劉隊長也連連擺手,壓了壓聲音,真真的給我演繹了一把啥叫一種相思,兩處閑愁,才下眉頭,卻上心頭。

“我想問問你工業券啥的,我兒子這張羅要結婚,女方家就想要縫紉機,錢我們老兩口早都準備好了,就是券……”

“早說啊,工業券我有!”

這不問我手裏了嗎!

從村大隊部出來,我真是神清氣爽啊,兜裏的券全部銷空,都省的去百貨公司接頭了!

劉隊長整個已經把我當成了親侄子,哦,是親侄女,不停的勸著我去他家吃飯,我謝絕了,來日方長,透過劉隊長,我發現自己又刨出了一條溜光大道啊!

“小鑫!”

離開前我特意去看的紅雲,她正在院子裏餵雞,見到我就驚喜的跑出來,“又換雞蛋?”

“不是,這次來辦點別的事兒。”

我支好車,朝著她家屋子裏打量了一眼,“你奶奶呢。”

“她沒在家,我家人少,地裏的活就得每天都去幹點……”

聊了一陣子紅雲就說讓我等她一下跑回了屋,再出來手裏就多了一雙繡花的鞋墊,“這是我送你的……”

“真漂亮。”

紅雲不好意思的笑笑,“我繡的不好……”

“不,好看!上面還有蝴蝶呢!”

紅雲笑的臉紅撲撲的,擡眼看著我,“我奶說,這個最好是繡出來兩雙,你下次來,我就能把那雙也繡出來了,能消災避難的!”

“那感情好……”

我笑著點頭,正好把我今天眼皮子跳的災給消了!

說話間我找出兜裏的一條新手絹送她,崔哥給我的,“我不能白收你鞋墊,手絹你留著!”

“我不要了!你都送我香胰子……”

“香胰子是香胰子,手絹是手絹!拿著,咱是朋友麽!”

紅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,輕咬著唇接過我的手絹,“小鑫,謝謝你,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。”

我扯了下嘴角,“因為,你長得像我……妹妹啊。”

很自然的說了謊。

實話是,她長得很像我高中時單相思過的初戀,清純而又活潑。

紅雲笑的很滿足的看著我,“你妹妹一定很幸福,有你這麽好的姐姐。”

我沒接這話茬兒聊,陪著她在院子裏餵了會兒雞就告辭了,今天不能回去太晚,要給溫遠那小子補英語,得回去先備備課。

紅雲聽說我要走就有些失落,一定要送我,我載著她朝著村口騎,一路上她都小心的圈著我後腰,下坡時我故意搖晃車子,聽著她尖叫出聲再跟她一起放聲大笑,第一次發覺,返璞,的確會歸真,連開心,都會變得很簡單。

在村口我放下紅雲,麗紅她們仍舊在對她不遺餘力的羨慕,我回頭朝著紅雲揮手,“回見!”

下午的陽光很柔和的落在紅雲白凈的臉上,兩根麻花辮正好搭在她系著圍巾的肩頭,青山綠水,配合著她飛揚的眉眼,我猛然有些恍惚,這場景,真是像極了一幅濃郁的油畫。

美的樸素,卻又震撼人心。

腦子裏胡思亂想著在莊稼地旁蹬車前進,剛拐出岔道就聽到‘嘣’!的一聲巨響,放屁似得!

我楞了一下,沒等反應過來屁股就是一墩,腳蹬子忽然嘎巴直響,嚇得我趕忙伸腿支地,下車一看,心裏當時就飛過了一陣靠。

“爆胎……”

各種無語的從扁了的車胎下撿出來一根鐵釘,這得點多寸才能讓它紮到,胎一爆,鏈子還掉了!

就說右眼跳沒好事兒,這也太背了!

我苦著臉站在了無一人的寬闊土道上,推回去我怎麽跟魏大明交代啊!

心裏一緊,這哥們不會是因為自行車看管不利被開了的吧!

搖搖頭,應該不至於,我就會補胎,大不了我幫他修,我犯的錯,我擔著!

正蹲下去合計怎麽把鏈子先按上,就聽到滴滴車響,擡眼,一輛軍綠色吉普212停到我的身旁,副駕駛探出頭看向我,“同志,需要幫忙嗎。”

鞋墊真消災啊!

我看著他就露出笑臉,也別假客氣了,這按完鏈子推回去也得走個把小時啊,“需要,我車鏈子掉了!”

“是嗎,我看看。”

活雷鋒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,穿著軍裝裏面的白襯衫,寸頭,皮膚黝黑,一下車他就挽起袖子走到我的自行車旁,彎腰看了一眼,“這不光鏈子掉了,車胎還爆了。”

“可不,禍不單行啊。”

他沒忍住就笑了,伸手先將自行車車子倒立,車輪沖天,不用五分鐘就把鏈子搞定了,等把車子在支回來,這下就剩輪胎那一個大問題了。

“同志,你要去哪啊,我們車是回部隊的,要去市裏的話能帶你一段。”

“真的能捎我一段嗎?把我送到你們部隊門口就行了,剩下的路我自己推就好……”

絕不能說這是醫院後勤部的自行車,我怕魏大明攤責任。

“行,你先上車吧,我把自行車放到車後面……”

我有些緊張,“能放下嗎。”

他笑了,“有我們做不成的事情嗎。”

我陪著笑,“要不說你們是人民子弟兵呢,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。”

他很開朗,一直笑個不停,後備箱打開裏面還有個醫藥箱,這哥們把箱子往裏面推了推,舉著我的大二八那真是硬塞啊,根本就塞不進去,最後塞下一半,露出個後輪露在外面,試了試掉不下來他就拍拍手,“這不就行了!”

我特別狗腿的就給他敬了個軍禮,“謝謝首長!”

他揮揮手,忍俊不禁,“我姓陳,你叫我陳連長就行了。”

我連續道謝,上車發現後面的座位上還有個人,像是正在睡覺,帽檐扣得很低,臉微微的側在裏面,只露出刀削般的下巴,身上還蓋著一件軍服,瞄了一眼,是四個兜的。

現年的軍裝都是沒軍銜的,只能從兜上判斷,兩個兜的是兵,四個兜的是軍官,沒多言語,我貼著右側的車門坐著,盡量和他保持距離,鼻息處聞到這個人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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